期刊介绍
期刊导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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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度三(6)
接着,有关部门宣布,本县确诊了新冠状病毒感染五例,其中一例,就是一河之隔的某村某组,如果用城市公交距离丈量,可能不会超过五站的里程。
内心突然有些紧张。之前,亲戚们坚决反对我们回家过年,我是一意孤行,如果真的出现什么状况,特别是已经年迈的老娘,如果因为我们的不听劝阻而三长两短,该如何向亲人们交代?
老娘已经七十七岁,这病毒最先攻击的,就是这些免疫能力低下的老人。
十分可怕的是,一河之隔确诊的那个病例,是武汉回来的儿子媳妇把病毒带回来的,儿子媳妇没有发病,家里的老人却发了病。
我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身体,身上的衣服,翻过去翻过来的手掌,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一同从武汉回来的家人身上是否藏有病毒;虽然我们有所防备,一路不论是火车还是班车,都没有取下口罩,一进家门都洗了头、换了衣服,但只准备回家待个六七天,换洗的只是内衣,外套并没有多带;那人挤人的车站,那无水冲洗的卫生间散发的恶臭,那耳朵上吊着口罩抽着烟的人喷来的烟雾,甚至那些望过来的陌生的眼神,都让人心存疑虑和不安;说不定外套上早带上了病毒,恨不得把这外套脱下来付之一炬,或者用电吹风烤死那些潜藏的病毒,用浓度最高的酒精喷杀外套上可能隐藏的杀手。
嘴上虽然不说,但从武汉回来的三个人都暗暗捏着一把汗,不自觉地把老太太当成了重点关注和保护的对象。老太太的一声干咳,都不亚于一声惊雷,老太太的声音一点嘶哑,都会拉紧心头紧绷的弦,老太太早上稍微比平时晚起一刻,我们都会推开她的房门问个究竟,总之,老太太一点儿意外的表现,都会让家人面面相觑疑窦丛生。
万幸的是,除了期间有一次轻微的感冒(不发烧),一次吃了油腻腹部有些不适、吃了点药迅速好转外,老人家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,到我写稿时,已经过了病毒潜伏发病期(网上专家说,病毒潜伏期最长十至十二天,医学观察十四天,今天是第十三天),一家四口健健康康。老太太虽然行走不便,但耳不聋,思绪也清晰,从电视上,从我们的交谈中,对这场史无前例的“走瘟”了解得也并不比他人少。对于我们的侥幸,一家人的健康,老太太归功于她向观音菩萨的日日祈福,归功于先人的保佑,归功于平生积德行善的福报。
这个老太太,唉。
五、防 疫
正在写稿的时候,接到一个本地的电话,一位女士,自报是当地镇政府的工作人员。问了姓名,是否从武汉回来,随同回来的家人的名字、关系,从武汉什么地方回来,乘坐的动车日期、班次,有没有什么异常,如果有异常跟村里的卫生室、镇里的卫生院医生联系,同时说最近疫情爆发,要注意不出门,出门戴口罩,夫妻不能同床睡,家人吃饭碗筷要分开等等,交代得十分仔细。还说需要什么物品,跟村里联系,统一购买。我在电话里唯唯诺诺,一一应承,并表示感谢。
小镇的防范还是比较严密的。
老屋是老式的土坯房,早些年地面铺了一层水泥,虽然起了壳,一层层地掉,但我每天早起仍然坚持打扫卫生,用拖把拖地——防病毒关键的一条就是要讲卫生嘛。正月初二的早上,正在后门院场上的水池洗拖把,从菜园小道上走来一个人,一见我就打招呼:
哥哥你回来了?
来人三十多岁,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宣传单样的纸张,虽然口罩遮住了他的脸,但我从身材、声音判断是村里的某某。
我应了一声,那人又问:
哥哥你们登记了吗?
登什么记?
外地返乡人员的登记,特别是武汉回来的。
当然是没有。这次回来,他是第一个进门来的人。
我放下拖把,带他进堂屋在桌子旁边坐下,开始登记。这个老弟把那宣传单一样的纸给我看,原来是打印的一张密密麻麻的返乡人员的名单,其中有三四个标明是从武汉返回的。
全村外地返回人员有一百七十多人,我们组是XX 人。这位老弟介绍说。接着是姓名、身份证号、武汉的具体地址、返回日期、乘坐的动车号等的登记程序。
我们刚刚开了会,村里都不知道你们回来了。这位戴着口罩的老弟收起纸笔,出门时说。
后来母亲说,这某某的儿子,是村里培养的后备干部,准备当村民小组长的。到了晚上,九点多了,一个人正在院场里散步,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,她自我介绍是村卫生室的,接着问是不是从武汉回来的某某,我说是的,又问一起回来的是不是还有某某?我回答说,是的。又问你们量了体温没有?我感到有些意外,说很正常,量什么体温?这卫生室的便有些不耐烦,抢白道,你没有量体温,怎么说正常?!我还想解释,电话里传来不容置疑的责问声:你们在武汉是做什么的?在哪儿上班?我老老实实告诉她,我在哪儿上班,是在武汉什么地方。电话里的女人一听,感觉有些意外,在她的潜意识里,这武汉回来的无组织无纪律的人,肯定又是一个做生意的、打工的、跑江湖的,没想到是在规规矩矩的政府部门上班,而且单位对一个小镇来说还有些高大上,就追问了一句,你是说你在XX单位上班?我说是的。电话里的语气立刻客气了不少,问,你是不是某某的儿子?她说出了我母亲的名字。我说是的。接着她热情地自报家门,说自己是谁谁谁。虽然名字我没记住,但我还是明白了,她是村卫生室某某的姑娘,她的父亲是村卫生室多年的老医生,一个村的老老少少,没有谁不认识的,也没有谁没请他看过病的,何况,父亲在世时,也没少请他来上门挂吊针。我问她是不是某某医生的姑娘,两人的语气很快由责问与被责问,训斥与被训斥,变成了熟人间友好的拉家常。末了,这位村卫生室的女医生用关心的语气说,现在是冠状病毒高发期,你们还是要多注意,尤其是从武汉回来的……
文章来源:《数字技术与应用》 网址: http://www.szjsyyyzz.cn/qikandaodu/2021/0502/1394.html